兒子14個月大了，雖然不會講話，但小名堂挺多。

　　你如果問他，大禿瓢呢，他當即呼扇起小巴掌啪啪地拍腦門。你再問，小胖腿呢，小巴掌又呼扇起來，將大腿拍得山響。問及臭腳丫時，他就抬起腿，蹺起腳來讓你看，甚至有時一直將腳丫子伸到你的鼻子下面，告訴你“這就是我的腳丫子”。

　　當我知道他會做這些動作，經常連續問他這三個問題，兒子有時與我積極配合，你問一個他做一個。有時僅僅做第一個，剩下兩個堅決不做。我若再纏著問，他就板起臉，氣哼哼地“嗯，嗯”表示拒絕。

　　前兩天，我興致又來了，開始考他：“告訴媽媽，你的大禿瓢呢？”兒子先皺了皺小眉頭，緊接著開始拍腦門。就在我哈哈大笑的一瞬間，他又拍了幾下大腿，伸了伸腳丫子。

　　我蒙了。只問了一個問題，他卻連續做了三個動作，這可真讓我笑不起來了。我意識到，他是在嚴肅聲明：“媽媽，你明明知道我都會，為啥總要考我呢，你真是不信任我。”

　　我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七年前的一次采訪。那是一個全國性的小學生體驗教育成果展，一位叫白紅宇的小學生到媽媽所在的列車上體驗列車員清理車廂。他的媽媽是丹東至北京258次列車列車長。

　　白紅宇媽媽告訴我，看到兒子在火車上很能干，決定今后以朋友的角色與兒子平等地進行交流。她說，以前一對兒子說，你一定要好好讀書。兒子就像一個訓練有素的戰士一樣回答：“媽媽，我知道，我要好好學習，天天向上。”她今后不會總這樣說了，因為這種說話方式表明，兒子，媽媽不信任你。

　　再回到我自己，我經常考兒子的三個問題，其實也是出于不信任，擔心他記不住。但兒子不笨，他更不希望我變成裝聰明的笨媽媽。(李海清)